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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三更合一【萬更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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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 三更合一【萬更】

周時譽想想, 這也是其他人自己的事情,他也沒打算幫趙帥說話,就是怕到時候趙帥又要去搶趙陽的撫養權。

對此。

宋知婉道:“他搶不著, 楚原看中了陽陽。”

只要是楚原提出來的,依照葛廠長他們,肯定會想辦法幫忙解決的,更何況趙陽確實也是天才, 跟著楚原,比跟著趙帥強多了。

周時譽聽宋知婉這麽說,也就沒再說什麽。

等到第二日。

周時譽還沒有走,小五就和小葉一塊來了。

“怎麽你也來了?”

周時譽有些意外。

小五讓小葉把孩子放下,先去做飯,才轉頭和周時譽道:“王晟那邊我問過了。”

“怎麽回事?”周時譽聽到是王晟的事情, 倒也沒當回事, 他就是覺得這小子太弱了,不適合待在部隊。

小五猶豫了一下,道:“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, 但是小戴的意思是, 沒辦法讓他離開。”

不能讓人走?

周時譽微微蹙起眉頭, 那還挺麻煩的,這個人一看就不服從管教, 如今部隊裏不服從管教的人幾乎沒有, 大家都以當兵為榮,哪裏會像是王晟這樣,都敢頂撞上級領導了。

這種肯定是要受處分, 挨檢討的。

周時譽還有任務在身, 也沒辦法處理王晟, 便道:“那就讓他從夥頭兵做起吧,什麽時候身體素質跟上了,什麽時候再考慮歸隊的事情,不然就一直在炊事班待著。”

這倒是個好辦法。

小五趕緊哎了一聲,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,所以特意來問周時譽的。

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這小子,自從上次跑圈之後,就像是找到了新的偷懶方式,一直都用自己身體不好為借口,逃避訓練,那剩下的五圈,到現在都沒有補上。

長此以往下去,其他士兵肯定要有想法的。

憑什麽他可以休息請假,自己就不行呢。

畢竟大多是新招收的。

這樣就是擾亂軍心了。

可偏偏又處理不了這個人,你說真要讓他狠狠的跑,那萬一出事情了,也麻煩。

周時譽說去做夥頭兵,那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。

周時譽還道:“把最累的活給他做,廁所別忘了讓他打掃。”

既然進了部隊,那就有的是辦法,讓他去做事。

小五應下了。

等小葉做完飯出來,小五便順勢留下來吃了早飯。

宋知婉本來沒想著昨晚上頭發的事情,但是她突然註意到,小葉的頭發油油的,似乎很多天都沒有洗過了,她頓時沒了胃口。

也不是宋知婉矯情。

主要是一個習慣了衛生幹凈的人,讓她去習慣臟亂差的環境,是非常困難的。

宋知婉沒有直接說,只是吃的少了些。

小五註意到了。

立馬問,“嫂子,是小葉做的不和胃口麽,要不我讓小葉再給你做點?”

“不用了,我自己沒什麽胃口而已。”宋知婉勉強笑了笑。

總要給小葉一些面子,總不好直接在小五面前說。

依照小五的脾氣,會把小葉直接揍一頓。

宋知婉也看不慣小五這麽對媳婦,所以這個事情就算要說,也得私下裏和小葉說。

小五看她好像真沒什麽胃口,又看向了小葉,說道:“晚上你給嫂子做點好吃的,你包子包的好,晚上包點包子吧。”

小葉惴惴不安的應了一聲。

宋知婉看兩夫妻的相處模式,有些微微不適。

去給周時譽拿衣服的時候,她也小聲提了一句,“你覺不覺得,小五太大男子主義了,小葉都不敢怎麽說話,我覺得這樣不太好。”

周時譽換上外套,整理了一下衣服,隨口道:“你以為誰都跟我似的,把媳婦當眼珠子一樣的疼,每對夫妻有每對夫妻的相處方式,咱們也不好說。”

小五就是這樣的人,跟小葉結婚也不是因為多喜歡,純粹是年紀到了,組織一介紹,就在一塊了。

當然現在絕大多數的婚姻都是如此。

宋知婉瞥了他一眼,“到這個時候,你還往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
“我說的是實話。”周時譽笑嘻嘻的回了句,湊過去親了一口宋知婉,掰著她的肩膀道:“好了,我要走了,你也早點去上班吧,家裏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的,就和小葉說。”

宋知婉嗯了一聲。

等周時譽和小五一走,小葉又在那忙忙碌碌了起來,宋知婉本來打算出門上班去的,結果就看到小葉擦桌子的那塊抹布,已經油浸浸了。

她忍不住道:“小葉,你那塊毛巾,去洗一洗吧,這樣擦桌子擦不幹凈的。”

小葉頓了頓身形,低聲應了一聲,就拿著抹布進了廚房。

等出來擦完桌子,就見她要去擦櫃子。

宋知婉連忙制止了她,“小葉,擦飯桌的抹布,和擦別的抹布是分開的,你怎麽還用這塊抹布去擦櫃子,這樣很不衛生。”

畢竟這是擦飯桌,還要洗碗的。

事實上,要是可以的話,宋知婉都想用三塊抹布。

小葉被這麽一說,眼眶立馬紅了。

她站在那,整個人都很局促,瘦弱的身子還有些在顫抖,是典型做錯事之後的表現。

看到她這樣,宋知婉瞬間有一種自己是罪人的感覺,她只好緩了語氣道:“我不是怪你的意思,只是這樣不衛生,吃到肚子裏的話,對身體也不好,很容易生病的。”

這些習慣,是宋知婉不能忍受的。

試想一下。

沾滿灰塵的抹布,去洗碗,宋知婉就吃不下任何東西。

可看小葉這樣,宋知婉就告訴自己,這只是因為農村的習慣問題而已。

小葉吸了吸鼻子,低聲道歉,“對不起,嫂子。”

“沒事,你可能一時改不了習慣,但是我們慢慢改好不好,如果你記不住的話,我就給你寫張紙條,你忘記了就去看一眼,你上過掃盲班,認識字吧?”

宋知婉看她這樣也心軟了幾分。

小葉點點頭,但還是怯生生道:“我認識的字不多。”

“那就拼音。”宋知婉覺得這都不是問題,只要小葉願意改就行了。

小葉嗯了一聲。

宋知婉就給她寫了一些註意事項,又看了看她的指甲縫和頭發,猶豫了一下道:“做飯前也要記得洗手,因為手上的細菌不少,頭發要是不想洗,可以紮起來,咱們做軍嫂的,也得註意一下儀容儀表。”

交代完這些,宋知婉看小葉點頭了,這才放心的離開了。

這些都是小問題,宋知婉還是能夠忍受的,只要小葉能夠改,那就沒什麽關系。

另一邊。

自從從大院裏搬出來之後,周美喜就住到了酒水廠裏,也是怕盧亞平找到她,只要找不到,他也就不會再來糾纏了,至於離婚的事情,老二說會幫她談妥,這讓周美喜沒了後顧之憂。

最重要的是,自己的大女兒盧雪花也會來。

周美喜今天休息,又從吳主任那邊拿到了鑰匙,能夠搬進家屬院了,她要去接自己的女兒了。

這一切,都是老二家幫她的。

周美喜內心很感激,也不由的在想宋知婉帶兩個孩子能不能行,因為心虛愧疚的關系,惹得周美喜都不敢去找宋知婉,哪怕都在酒水廠裏。

不過她還是打聽過的。

是問王英打聽。

因為她現在這套房子,就是王英讓出來給她的,而王英自己則是搬到了宿舍去。

這讓周美喜很感激,她知道,這一切是因為王英覺得,自己是宋知婉的大姐,所以才這麽幫她的。

打掃完房子,周美喜做了點包子,給王英送了過去。

王英現在是工會副主席,卻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分到,而是讓給了一個普通女工,自己搬去了宿舍,事情一出來,大家都很驚訝。

有些人就忍不住問王英了。

“王副主席,你為什麽要把房子讓出來?”

王英笑了笑,“周美喜比我更需要這套房子,她是一個單親媽媽,還有兩個女兒要照顧,她雖然剛進廠裏沒多久,我卻已經聽到了不少人誇獎她,說她是一個很勤勞很努力的女職工,作為工會的一員,女職工們的需求比我個人的需求更重要,我並覺得這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。”

這話說得好。

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是‘怎麽傳出去’的。

反正連徐廠長他們都知道了,當即就誇王英是個能真正做到,把群眾要求高於自我需求的人,是大家要學習的楷模。

倒也是神奇。

這麽一來,王英在工會裏,竟然還有了點說話的權利。

不少女工都很看好王英。

王英這段時間來,一直都游走在底層群眾之間,把婦女員工的需求放在首位,好些事情都是她親自跑的,因為她沒有秘書。

堂堂一個副主席竟然沒有秘書。

而光靠王英自己,就悄悄的幫婦女員工辦了很多事情。

大家都對王英這個名字,有了深刻的印象。

這事情傳來傳去的,也就傳到了劉主席的耳畔。

劉主席笑得有些勉強,別人問起來的時候,她能說什麽呢,只能誇王英啊。

回頭和自己的秘書,卻是臉色不太好看,“你當初推薦王英做副主席的時候,不是說她年輕好糊弄麽,現在她的勢頭都要比我強了!”

李秘書出謀劃策,“不如讓她去跑外面,把一些活給她做?”

說的跑外面,就是不在酒水廠裏面待著,這種工作一般都是讓手底下的幹事做的,其實也就是找新聞,和街道那邊的婦聯溝通溝通。

雖然說這樣一來,就要和外頭聯系了,但也總比在酒水廠裏一直這麽造勢強。

街道那邊的婦聯,都不是什麽好相處的,劉主席自己都不願意去跟她們接觸,時不時的開會不說,每次有好事,都不會分給她們這些廠子裏的工會。

劉主席沈吟了會兒,道:“那就把婦聯的事情交給她吧。”

往外跑了,那也是做無用功。

好過王英現在要動搖這些女職工的心思強。

如果真的讓王英做成了,那到時候權利也不得不分給她了,這和劉主席之前的初衷也就不同了。

她只想要一個傀儡。

而不是再養出一個楊副主席來。

不過劉主席還是不放心,又看向了李秘書,“你現在開始去盯著她,不是都說她沒秘書麽,我把我自己的秘書讓出來給她,總沒話說了。”

只是劉主席並不知道。

這一切,其實都是王英和宋知婉的計劃之中。

周美喜跑去火車站接的人,一路上她都很焦急,因為盧雪花是一個人來的,雖然她已經有十二歲了,但是周美喜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。

自己當初來的時候,一路上連口水都不敢喝,生怕別人往裏面下什麽。

後來自己還在南城碰到過拍花子,偷人家的孩子,自己還幫忙抓賊了,只是可惜,沒抓到人。

周美喜這麽一想,就更擔驚受怕了起來。

萬一自己閨女碰到了怎麽辦。

好在,大老遠的,周美喜就瞧見了自己閨女。

盧雪花今年十二歲,長得卻格外的瘦,一米五的身高,出現的時候就跟竹竿一樣,風一吹就要散了。

她皮膚呈現黃黑,五官瘦的有些脫了相,穿著一件破棉襖,還是花布的。

看到周美喜的時候,盧雪花立馬眼睛一亮,朝她招了招手,就跑了過去,“媽!”

“雪花!”周美喜將人摟在懷裏,眼眶熱熱的。

兩母女都有兩年沒見了,這麽一想,周美喜心裏就難受的很。

看自己閨女的樣子,就知道過得不好,不然哪裏會這麽瘦呢。

盧雪花看周美喜哭,懂事的伸出手擦了擦她的臉,小聲哄著,“媽,咱不哭。”

“好,媽不哭,你也不哭。”周美喜看自己閨女臉上也是濕潤的,心裏頭更是覺得愧疚。

盧雪花用力點頭,“這是高興的事情,媽你做到了,咱們都出來了,不會再讓爸欺負了,我出來的時候,外婆還想跟著一道來,但是她沒有介紹信,是外公把我送到火車站的,媽,舅舅舅媽呢,我得感謝他們。”

她知道,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那個很厲害的舅舅幫忙。

說起這個,周美喜的眸色就黯淡了下去。

看她這樣,盧雪花察覺到不對,她雖然年紀小,但是在這樣的家庭下長大,哪能不早熟,都是見慣了別人臉色生活了。

盧雪花立馬道:“是不是舅舅舅媽知道了,不高興了?”

“本來就是咱們的錯……”周美喜嘆了口氣,“你舅媽人真的很好,對我也好,可我卻有事情瞞著她,我現在也沒臉見她了。”

一聽這話,盧雪花著急道:“媽,你怎麽能這麽想呢,我們做錯了事情,應該去彌補,去補償,而不是不跟人見面啊,這樣一來,舅媽會把我們當成什麽人呀,還以為我們接近她,就是為了達到目的,現在事情成了,我們就不跟人家親近了,你說換做是你會怎麽想?”

聞言。

周美喜張了張口,“可你舅媽當時都搬回娘家去住了,就是不想看到我的意思。”

“誰都有氣頭上的時候,這事情咱們做的不地道,心裏總有刺的,舅媽怎麽對我們都是我們活該,可我們不該也遠離舅媽啊,這時候我們更得對舅媽好,她不原諒我們就不原諒我們,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。”

盧雪花拉了一把周美喜,說道:“媽,我聽說舅媽還生了兩個小弟弟,你現在出來了,不去照顧小弟弟了,那誰照顧?讓舅舅舅媽自己解決麽?他們都要上班,再帶著小弟弟多累啊,這些你就沒想過麽?”

周美喜一直都認為宋知婉不想見到自己,所以她就不敢出現,哪怕心裏再操心這個事情,也不敢去問,現在被盧雪花一說,她才有些覺得,自己做的很不好。

她向來沒有主心骨,連離婚這個事情,都是因為盧雪花說,她才下定決心的。

現在聽她這麽說,周美喜忙道:“那我現在就去找你舅媽。”

“找舅媽幹啥。”盧雪花搖頭,不讚同現在去找宋知婉,“媽,你要記住一件事情,現在我們做的任何事情,都不能抱著讓舅媽原諒我們的態度,才去做,她是我們的恩人,就算她在氣頭上,也沒有想過不讓舅舅幫我們,所以我們對她好,就不能求回報。”

周美喜點頭,“我沒想到求回報,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
她還是有些愁,“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?”

大女兒來了就好,她感覺自己有主心骨了。

盧雪花想了想道:“現在誰在照顧小弟弟?”

“好像申請了個公家保姆,我也不敢仔細打聽。”周美喜嘆了口氣。

盧雪花:“那咱們看看這個公家保姆怎麽樣,要是照顧的挺好,咱們就不要上趕著了,要是舅媽需要我們,我們再出現。”

其實她本人不太相信什麽公家保姆,而且宋知婉和周時譽一整天都不在家,孩子讓外人照顧,盧雪花覺得不太放心。

萬一欺負小弟弟了怎麽辦。

不過要是真的挺好,那盧雪花覺得現在要說去照顧的話,宋知婉肯定也不會同意,從自己母親的這些話裏描述出來,能夠感受到,自己這個舅媽,應該是不喜歡欠人情的那種。

反正這份恩情要惦記著,盧雪花出來的時候就告訴自己,不能再回去了,也不會再讓自己母親受欺負,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。

這樣才能護著周美喜,護著盧雪純。

周美喜猶豫:“我們怎麽看呢?”

“總有機會的。”盧雪花這麽說。

母女兩這麽商量了會兒,便打算先回去酒水廠了。

路上,盧雪花還問了周美喜這邊的情況。

周美喜很信任自己這個大女兒,所以都說了。

知道周美喜現在的工資,盧雪花想了想道:“咱們省一些,先把舅舅和舅媽的錢還了,媽,你說我能幹點什麽嗎?”

她年紀小,卻是幹活的一把好手。

家裏的活,都是她在做。

以前是周美喜做,後來周美喜走了,就是盧雪花在幹。

洗衣做飯打掃衛生,她都會。

周美喜一聽這話,立馬擰眉,“你這個年紀應該上學。”

“讓妹妹上吧,我都多久沒上學了,我們一起賺錢,把日子過好了,比啥都強。”盧雪花看得很開。

可周美喜在這方面一根筋,“你舅媽就是個文化人,當初還讓我去上了掃盲班,我學了不少字,更加知道有文化的重要性,你只有讀書,才有出路,不然啥也幹不了,我能進酒水廠,都是靠的你舅媽幫我找的。”

盧雪花知道現在說不通,只好道:“那也得先把舅媽的錢還了,回頭咱們還有錢的話,再考慮這個事情。”

要在南城讀書,應該也不簡單吧。

盧雪花這麽想。

周美喜這才松了口氣,就怕盧雪花執拗起來,真的不願意去上學。

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,其實很聰明的,就是家庭拖累了。

要是生活在好一點的家庭裏,她或許就能上大學,就能有更好的未來,而不是跟著自己受罪受苦。

說到底,女人就不能嫁錯人。

一旦嫁錯了,不僅是自己吃苦,還要帶著孩子們一起吃苦,她偏偏還沒辦法離婚。

宋知婉是中午的時候,知道盧雪花來的。

這個外甥女看起來很瘦,跟上一次見到的王晟,又是不同的瘦,王晟那是挑食的瘦,而盧雪花則是明顯吃不飽的瘦。

盧雪花是來送包子的。

沒讓周美喜來。

宋知婉看到小輩來,就算對周美喜內心有些芥蒂,卻也不會將這些想法表露在孩子上面,不過就算是周美喜來,她也不會怎麽樣。

畢竟她不討厭周美喜。

就是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感受來罷了。

盧雪花是第一次看到宋知婉,她來前還問過自己妹妹。

妹妹啃著包子,說起宋知婉的時候,眼睛在發光,“舅媽啊,好漂亮好漂亮。”

而且很溫柔。

盧雪純想到自己來的路上,她爹一直和她說,要有寄人籬下的態度,還說城裏人沒一個好東西,肯定看不起他們農村人。

但是宋知婉完全不是哎。

不過盧雪花問了半天,盧雪純也只說了一句好漂亮。

其他的就說不出來了。

盧雪花也就不再問了,拿了包子去給宋知婉吃。

看到宋知婉的時候,盧雪花腦海裏就出現了盧雪純的話,果然好漂亮啊。

她有些自慚形穢了起來。

喊了一聲,“舅媽。”

大人之間的事情,沒必要扯到孩子上面,看盧雪花這麽瘦的時候,宋知婉自己都挺心疼,更別提周美喜了,她想要逃出來無可厚非。

宋知婉接過了包子,“你是雪花是吧,替我和你媽說一聲,謝謝她的包子。”

“舅媽喜歡就好。”盧雪花乖巧的回了句。

盧雪花送完包子就走了。

齊穎走進來,看她有包子吃,也厚著臉皮拿了一個,隨口問了句:“這是誰啊?”

“我大姐的女兒,叫雪花。”宋知婉坐到了位置上。

齊穎道:“太瘦了,得好好補補,不過人還挺乖巧的,看著是個聰明的孩子。”

宋知婉想了想,確實挺聰明的。

周美喜能想到這樣離婚,逃到城裏來,就是盧雪花想的。

不過這不代表有心機不好,人總要有些城府,才不會幹一些蠢事,只要這些是在合理範圍內,不傷害到別人,那都不算什麽。

至少盧雪花是個很孝順的孩子。

宋知婉不再提這個話題,看向齊穎問道:“突然來找我是幹什麽?”

“能幹什麽,不就是軍區總院的消息下來了。”齊穎一直都幫宋知婉盯著這邊,她道:“已經招了一批名單了,都是內部選的,另一批公開招的,有個要求。”

像她們這種,肯定不是內部選的,內部都是從學校裏挑的,那麽她們之後公開招這一條路了。

宋知婉挑眉,“什麽要求。”

齊穎:“黨員。”

宋知婉:“……”

說起來,自己還真不是什麽黨員。

齊穎笑嘻嘻的,“你趕緊想辦法入黨吧,這個包子就當做是謝禮了,替我謝謝你大姐。”

入黨啊。

宋知婉若有所思。

她得跑一跑關系了。

入黨得有介紹人,她得找介紹人。

宋知婉打算先從徐廠長入手。

她收拾完,立馬就去找徐廠長了。

不過等到了辦公室,才被告知,徐廠長因為耀酒的一些研發問題,現在跑去鄉下了,估計得過幾天再回來。

可入黨的事情等不得啊!

要想批下來,走的流程可不少。

回頭,宋知婉又看到了個人。

她眼睛一亮,就跑上前去了。

這人正是朱副廠長。

朱副廠長瞧見宋知婉來,就覺得沒好事情找自己,他很是警惕的看向這個女同志,“宋主任,你有什麽事情麽?”

對於朱副廠長這個人,宋知婉知道他就是比較頑固一些,其實人不壞的,要是壞的話,也不能教出朱燦榮這樣的兒子來。

朱燦榮可是個正人君子。

還很樂於助人。

宋知婉笑著道:“朱副廠長看著最近睡不好啊,要不去我那坐坐,我幫你看看?”

朱副廠長還真有點睡不好。

還不是因為朱燦榮給愁的,他現在也不上班,就一門心思的要考大學,可原本是好事,但是他卻執意要考京城大學。

朱副廠長心裏又是欣慰,又是愁的。

去那麽遠,他怕自己兒子過得不好,可京城又是個好地方,這樣的情況下,讓朱副廠長就睡不好了。

被宋知婉給說中了,朱副廠長還有些心動,可看她無緣無故無事獻殷勤,他覺得肯定有問題。

他故意板著臉,“宋主任,你要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。”

“朱副廠長,事情是這麽回事情,我覺得我現在一腔熱情無處釋放,我很想要為咱們國家做出一些貢獻,讓我的渺小力量發揮作用,人這輩子很短暫,很多事情想要做,卻因為各種原因失之交臂,而這一切或許就是因為不夠堅定,而我想成為一個堅定的人。”

“我記得有一位哲人說過:一個人,一個民族,她所信仰的不應該是束縛自己手腳的桎梏,更不應該是絞殺自己的繩索,而是一股風,一股催你前進,催你跋涉,催你奮進的風。”

“而我選擇了信仰馬克思主義,也就選擇了華夏最偉大的政黨——向共產黨積極靠近!”

宋知婉說的很激昂。

朱副廠長:“……”

他是要被宋知婉給說激動了,但問題是,他很疑惑,“你直接說重點。”

宋知婉輕咳了一聲,“我想入黨。”

朱副廠長:“……”

他有些沒好氣,“你就直接說這四個字,是有多難麽,非要前面說一大堆話,我還以為你怎麽了。”

其實吧,這段話是說給徐廠長的。

要是徐廠長聽了,肯定會很激動,但是朱副廠長不一樣,他是直男,很直接,只想聽重點。

宋知婉覺得這番話有點浪費了,但還是問道:“朱副廠長,那你願意做我的介紹人麽?”

朱副廠長毫不留情,“不願意。”

看宋知婉皺眉頭,朱副廠長解釋了一句,“你的成分問題,入黨很困難,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的,更何況你現在也沒有什麽大的成績,不足以破格讓你入黨,我就算願意做你的介紹人,十有八九也是被打下來的。”

“所以你不願意做我的介紹人,不是因為反對我入黨,而是覺得我入不了黨?”宋知婉問。

兩人關系雖然不算多好,但也不算差,之前的事情,朱副廠長也是看在眼裏的。

他覺得是自己對宋知婉有了成分上的歧視,所以才會對她態度不友好,從而直接否定她這個人。

朱副廠長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,還勸宋知婉,“入不了黨也不要緊,你也不要強求,你做的那些好事,我們廠裏的人都看得清楚。”

可是這些事情,不足以讓宋知婉入黨。

宋知婉不死心的問,“我怎麽樣能夠有資格入黨?”

朱副廠長隨口說了句,“或許哪天,你要是抓到個間諜,上面就願意了。”

畢竟為什麽對資本家有意見,覺得成分不好,還不是因為第一方面覺得她們是剝削者,而別的方面則是認為她們肯定是有什麽海外關系,說不定就是留在國內的間諜。

對於間諜,每個人都深惡痛絕。

可間諜哪裏是那麽好找的。

宋知婉在上輩子就知道,間諜一直都沒有少過,他們隱藏在各個角落裏,偽裝成是一個普通人,在國內生活著,可能看似一個不起眼的人物,都有可能在為那些國家傳遞國內的機密。

抓間諜啊?

好像有點難。

不過宋知婉不是輕易願意放棄的人,朱副廠長這邊不行,就去別的地方找找。

總有機會的。

宋知婉早點下班,回了一趟宋家。

本來是想要等唐菲的,不過沒等到唐菲,卻瞧見家裏來了個外人。

正跟宋安清談話。

對方四十來歲左右,矮矮胖胖的,戴著一副眼鏡,看起來是個讀書人。

瞧見宋知婉的時候,對方的眼睛還亮了亮。

“這位是?”

宋安清介紹,“這是我妹妹,宋知婉。”

“小婉,這位是李副司長。”

宋知婉沒見過,也不知道宋安清從哪裏認識的,可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,這個人挺油膩的,特別是看自己的眼神,讓人很不舒服。

她沒說什麽,只是點了點頭。

李安沒在家裏逗留多久。

很快就走了。

宋知婉知道之前的事情,讓宋安清長了個心眼,可心眼不知道有多少,他和宋知竹一樣,都讓宋知婉不太放心。

宋知竹是單純,宋安清是真的不會去考慮這些。

他更適合那種不需要城府,就能生活的圈子。

不然,會被玩死。

宋知婉看人走了,便問:“這個李副司長是什麽來路?”

“他是我在學術會上認識的,聽了我的項目之後,他表示非常的感興趣,如果可以,我的實驗可能就能啟動了!”宋安清顯然有些興奮。

學術會?

那人看起來,可不像是個研究工作者。

宋知婉道:“大哥,不要隨隨便便帶外人進來,你弄清楚對方的工作單位了麽?”

知道宋知婉是擔心自己,畢竟他們家比較特殊。

宋安清這一回是做了萬全準備的,他道:“他是農業部的副司長,我們那個學術會,就是他舉辦起來的,為的就是想要發展。”

農業部掌管的,就是農業這一塊。

其實還挺重要的。

見宋安清這麽說,宋知婉才稍稍放了心,“只要是真的就好,我就是怕你被騙了。”

“大哥沒那麽傻,李副司長很看重我的研究成果,特意約了我時間,要來看一看,他剛剛看過之後,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好,要是真的能改變土地資質的話,那來年一定能大豐收。”宋安清一想到這一點,就很激動。

讓大家吃飽飯。

現在成了宋安清的夢想。

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做這方面的研究,錢幾乎都搭進去了,只是還是遠遠不夠,要是李安願意幫自己批下來的話,他不僅能有機會做成這個實驗。

還能有自己的實驗室,和幫手了。

宋安清怎麽能不激動呢。

宋知婉知道他的抱負,也為自己的大哥驕傲,上輩子宋安清和自己下放的不是同一個農場。

宋安清在那個農場的時候,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下,卻還是研究出了改變土壤質地的方法,並且想要推廣,只是可惜那時候,沒有千裏馬看中宋安清。

他不是什麽研究工作者,不是什麽教授,而是一個勞改犯。

是最痛恨的右*派。

如今,要是能有這個機會,宋知婉也為他高興。

不過她還是多嘴提了句,“大哥,那個李副司長,不知道我們的成分麽?”

就算不知道,現在到了這裏,怕是也知道了。

宋安清道:“李副司長人很不錯,他沒看不起我的成分,還說我的研究要是問世了,大家都會感謝我,特別支持我堅持下去,他還問我這段時間的研究資金,是不是都是自己家裏拿出來的。”

“你怎麽說的?”宋知婉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宋安清:“我就說都是用我的工資,他還很詫異,問我們家沒有支持麽,我就說咱們家的錢都捐掉了,然後你就回來了。”

宋知婉嗯了一聲,怎麽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地方。

這個李安,真的是來幫宋安清的麽。

還是說是來找什麽的呢?

……

說回周時譽這邊。

周時譽一大早就出了門,軍方力量是悄無聲息的滲透的,他一共帶了一個班的人,加上趙帥就是十二人。

因為這個事情是私底下的機密,不能走漏一點消息,所以只有他們知道,這一回去做的是什麽任務。

集合後。

周時譽帶著人出發了。

南城博物館,位於的位置,不算偏僻。

出去走上一段時間,就能到了中心位置了,因此要想隱蔽起來,還是比較容易的。

其實這裏也不能稱之為博物館,準確的來說,是某偉人的思想展覽館,絕大部分是參觀的這個,有一小部分則是做的文物展覽。

這些文物,要麽是幾十年前的時候,收繳回來的,要麽就是從別的地方申請下來的,而還有一部分是宋知婉捐的。

作為文物委員會的劉主任,知道了江城出的事情之後,對南城的這一批文物,就格外的擔心了起來,特別是宋家的那一批。

可全都是好東西。

要是真被人偷了,那他都難辭其咎。

而且讓劉主任惴惴不安的是,江城問自己借了一批文物調過去,那一批就是宋家的,結果就被偷了。

人宋家好端端的把自家所有的文物都給捐了,結果自己卻沒有留住,他就很難受。

因此,周時譽帶隊一到,劉主任就格外的熱情。

“這位就是周團吧,這一次這些文物可全都靠你們保護了啊。”

周時譽道:“劉主任你放心,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,你可以和我說一說,接下來你們的安排是什麽。”

聽陸海忠的意思,這一次也算是引蛇出洞。

雖然有人不讚同,但是沒辦法,這一批人十有八九是流入南城了。

南城博物館的文物,可比江城要值錢多了。

這麽囂張,蓄謀已久的偷文物,還能全身而退。

周時譽覺得,這些人的勢力或許已經滲透進內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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